本栏目是由荔枝新闻和知名自媒体公号《四味毒叔》联合出品,由著名媒体人谭飞,李星文,汪海林、宋方金、史航担任主持,推出围绕江苏艺术名人访谈或文艺作品评论的36期节目。
在这里,你能听见有个性、有观点的导演、制片人、编剧、演员、经纪人、评论人、出品人等业界大咖们的独家发声。
40:52罗周说:“戏曲创作不是单靠天赋就能完成的。当我写到第40部左右时,我已经完全没有“能不能超过《春江》”的顾虑,当我写到第60部左右时,我意识到我每一部作品只会比以前更好——是说,一定有超越之前之处,因为我始终在前行。”
蝉联“曹禺奖”,天才式编剧
谭飞:欢迎罗周来到《四味毒叔》。我们一般人心目中的戏曲编剧好像都是一些老先生,第一次看到80后的戏曲编剧,而且你原来还不是做这个行业,是复旦中文系毕业的,讲讲你是怎么入这个行的?
罗周:复旦中文系有做舞台剧的传统,辅导员李钧老师建议我写个戏,我就写了我的第一部舞台剧:话剧《韩非》。不过单凭“97中文”之力很难完成一个古装话剧的创作,我们便与复旦剧社合作,将之搬上了校园戏剧的舞台。后来,时任《上海戏剧》主编的赵莱静先生注意到了《韩非》,觉得很有意思,便与我商量能不能将其改编成一个戏曲作品?我就与赵先生合作,完成了改编创作,即淮剧《千古韩非》。年我自复旦毕业,经作曲家赵震方先生、戏曲理论家汪人元先生的推荐,进入江苏省文化厅剧目工作室工作,从此走上了专业的编剧之路。
谭飞:听说你是江西南昌人,但是你写淮剧、写楚剧、写锡剧、写昆曲……涉猎了10多个剧种,一般人听了感觉不可思议,觉得这是天才,这个是怎么能做到的呢?
罗周:首先我觉得是要有勇气去写,归根结底写作都属于中国汉语言文学的范畴。剧种文本写作主要分两大类,一是板腔体,一是曲牌体。像昆曲,是要遵循比较严格的曲牌体。扬剧也是曲牌体,但扬剧之“曲牌”更多是音乐概念。曲牌体的唱词要按照平仄格律进行填写,如果是板腔体,唱段往往是五字句、七字句和十字句。不同的剧种有它不同的风格,这需要你和演员、和作曲老师、和整个院团主创进行比较深入的沟通,了解每一个剧种的特色。不同剧种对应的、擅长表现的题材和风格是有差异的。所以,每一次和新的剧种、和院团的交流,对我来说都是一次积累和成长。
谭飞:像你这样的还真叫天才式的编剧,在、年蝉联了曹禺剧本奖,这太难了,你当时才三十出头吧?讲讲当时这个荣誉给你的一个感受是什么?
罗周:荣誉是一种激励,因为它对我们是一种方向性的肯定。当时我写的很多作品都借鉴元杂剧的体例,只有四场戏,有人提出疑问,觉得这种分场方式是不是太简单了?能这样写戏吗?年,就是一部仅四折的锡剧《一盅缘》获得了第二十一届曹禺剧本奖戏曲类榜首。与其说荣誉带给我冲击和震撼,不如说是老师、专家们对于这种戏曲写作的方向性肯定,鼓舞了我,坚定了我们继续前行的信心。
命运的轨迹
谭飞:那么再说到你取得的成绩,你觉得在天赋和积累中间,你怎么看你自己?
罗周:我觉得我是特别幸运,仿佛命运给我安排了一条特别合适的轨道。我大概是从16岁开始写小说,19岁出版了我第一部长篇小说,然后就这么一直写到26岁,我曾以为我会成为一个小说作者。而从16岁进复旦开始,一直到26岁博士毕业。这10年,我又走了一条学术之路,又以为我会成为一个研究者,做个高校的中文教师。
可命运使这两个职业都和我错身而过,最终,当我来到了专业戏曲编剧的行业里,我才发现其实前面10年的小说生涯和10年的学术生涯都在这里合流了。小说要的是浪漫的想象力与文字能力,学术强调的是理性的思考力与把控力,而在戏曲编剧中,这二者都不可或缺。你既要有感性的澎湃的语言感染力,又要能理性地去把控,要尽量令两个多小时的戏剧舞台,每分每秒都不被浪费。所以,写小说、做学术,都是在为写戏做积累。等我到了江苏开始专业编剧之路时,又特别幸运,在年遭遇了我第一部真正意义上的专业编剧作品:昆曲《春江花月夜》。
谭飞:这个影响挺大。
罗周:当时我是29岁,完全凭着勇气和“我想写”的热情,将它写了出来。《春江》面世后,得到了很多专家老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