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州古称海陵,海陵一名:“以其地傍海而高,故曰海陵”。当浪潮退后,呈现在面前的不是海陵地域之高了,而是文化之高了。
谈及泰州文化,明代中期的泰州学派是不可绕开的话题,这个由泰州学者王艮创立的学派,是中国历史中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思想启蒙学派,引领了明代后期的思想解放潮流。
泰州学派犹如一粒石子,投入了世间这个湖中,水面上泛起了一阵漪澜,被漪澜所波及的,有上海人徐光启,这位伟大的科学家,在泰州学派“百姓日用即道”等观点面前按下了同意键,他一生中的很多时光,是在为泰州学派思想传播在奔波,他利用自己科学方面的建树,推进了泰州学派思想的传承和发展。
这是泰州与上海之间较早一次的文化互动,放在历史的舞台上,也许是微不足道的,但却是有价值的。我们从中看到了贤达光辉的背影,在市井的烟火中忽隐忽现。
历史像书页一样,一页一页地翻过,转眼到了清代同治六年(年),上海城西传来一阵阵琅琅的读书声,顺着这书声,找到龙门书院,透着窗户,会看到室内一位清瘦的文士正在给讲台下的学子讲课,这位文士就是享有“东方黑格尔”的泰州文艺理论家刘熙载,他主持龙门学院达十四年之久,教学之余,他还创作完成了《艺概》和《昨非集》两部著作。在刘熙载主持龙门书院期间,书院涌现出了袁昶、张焕纶、鹿传霖、李平书等大批英才。胡适的父亲胡传也曾在这里读书,并将这段美好的回忆告诉了胡适。
两朵文化之花,在散发着芬芳,穿过百年风雨,穿过字里行间,我们依旧可以领略到动人的花容、醉人的花香,他们在泰州、在上海以及更广阔的土地上传播希望。
戏曲之花
年深秋,泰州籍京剧艺术大师梅兰芳来到上海登台献艺,当时的《申报》以“貌如子都,声如鹤唳”“南北第一青衣兼花旦”等形容梅兰芳,这对还未在南方站稳脚跟、刚满二十岁的梅兰芳来说,是一种无形的鼓舞,他信心满满地登上了上海的“丹桂第一台”,演出《穆柯寨》,一炮而红,此后,他在京剧舞台上顺风顺水。可以说,梅先生如一剪泰州的白梅,在上海迎来了生命的绽放。
除了京剧,淮剧在泰州、上海两地也有着很深的群众基础。对享有“淮剧皇帝”之称的泰州人陈德林来说,上海是他的福地。20世纪80年代初,他在上海淮剧团进修,拜在淮剧名家筱文艳门下学艺,练就出了清新柔美的唱腔,继而唱响大江南北。为回报上海这块有恩于他的土地,年6月,他在上海逸夫舞台举办了首次个人流派演唱会,票房爆满,好评如潮。这之后,他又多次在上海进行了演出,并在年获得了第12届上海戏剧白玉兰主角奖,上海的这份好运同样给了他从事淮剧艺术的家人,他的妻子黄素萍在年获第8届上海戏剧白玉兰主角奖;女儿陈澄在年获第14届上海戏剧白玉兰主角奖;女婿陈明矿在年获第25届上海戏剧白玉兰配角奖。泰州的这个淮剧世家,与上海有着不解的缘分。
回顾今昔,在上海滩闯出一片天地的泰州戏曲界人士不胜枚举,如民国“姐妹花”电影明星顾梅君和顾兰君、现代京剧《智取威虎山》创作组组长章力挥、上海戏剧家协会理事顾振遐等。他们能在上海取得成功,得益于泰州有培育人才的水土,得益于上海有海纳百川的精神。
文学之花
“虾为鲜品,出产夙多,自商人争以运申”。这是民国泰州作家夏耐庵《吴陵野纪》中的一段话语。其实不光泰州的水产与上海有着联系,像夏耐庵这样当时经常在上海报刊上“露面”的泰州作家还有王天恨、曹梦渔、缪文斌、李心斋、夏澹人等。
这当中颇具代表性的有全才型作家王天恨,他17岁在文坛崭露头角,后长期居住在上海,其创作涉及国学、诗文、小说、译述等诸多领域。他的作品遍布当时上海的各类报刊,出版有《红粉青锋记》《第一夜》《秋风》等作品,其刊登《半月》《紫罗兰》等杂志上的侦探小说《康卜森新探案》深受读者喜爱。值得一提的还有他的国学著作《四书白话句解》,此书自年上海国学研究社发行后,被各大出版社争相出版,即便在新中国成立后,成都古籍书店、台湾明宪出版社、香港五洲出版社等多家出版机构都再版此书,它的标准注音版还成了中国香港的国学基本教材。
出身泰州富户的曹梦渔曾是《骆驼画报》的主编,如今翻阅这份当年风靡上海滩的画报,我们会发现老舍、王梅癯、周瘦鹊、陈去病、张慧剑等作家的作品。善于交际的曹梦渔把这些名家笼络到身边,而他在编辑报纸之余,也没有忘记创作,他的武侠小说《情天奇侠传》、社会小说《新社会之怪现状》出版后反映良好,是当今旧版文学研究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