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淮剧舞台上,有一枝“寒梅”,她吹过疾风,淋过冷雨,向阳而生,逐光而行,终于有机会让人看到了她别样的美。她是上海淮剧团的当家旦角演员邢娜,从苏北闯上海,19岁时便因小戏《鸣凤之死》声名鹊起,20多年,她一直在等待一部舞台成熟期的代表作。4月23日-25日首演的都市新淮剧《寒梅》,是邢娜对自己淮剧人生的新回答。
图说:邢娜在《寒梅》中官方图
团圆倒计时
“现在最期待的就是25号演完,26号就回盐城接轩轩来上海。”首演前的邢娜说道。和寒梅一样,邢娜是一个4岁男孩的母亲。为了全身心地投入《寒梅》里,邢娜把儿子送回了老家盐城,请父母代为照顾。
每天的排练日程很紧,从早到晚三班倒,邢娜是雷打不动的“拼命三娘”。2年前接到主演淮剧《浦东人家》的任务时,轩轩刚两个月大。邢娜想请爸妈来上海照顾孩子,可是老两口在上海待不习惯,还在老家休产假的邢娜陷入了深深的无助,抱着可爱的孩子,眼泪止不住地流:工作上想进步,又割舍不下孩子,两难。
万般无奈,邢娜狠心孤身回了上海。那时候淮剧团还在艺海大厦,她为了方便排戏,在艺海附近找了间酒店住下,眼睛一睁,进团排戏,练完回去,倒头就睡。现在淮剧团搬进了威海路新址,有了淋浴房,邢娜索性买了张折叠床,住进了办公室。
图说:《浦东人家》剧照官方图
排《浦东人家》的时候,邢娜想孩子了,就拨通妈妈的视频,和孩子说说话。一次,邢娜的小侄女在镜头前喊了一声“大姨”,一旁的儿子竟也跟着叫了声“大姨”。邢娜还以为儿子在和自己开玩笑,纠正说“妈妈”,轩轩依然喊了声“大姨”。心酸、委屈、崩溃,要强的她,所有的防线一下子被击溃。
《浦东人家》演完,邢娜立刻把孩子接到了身边。朋友圈里,终于能看到她笑容灿烂地和儿子在一起玩耍,分享和宝贝的点点滴滴。而这一次《寒梅》带来的分别,邢娜却只能把所有的想念放在心里,“我不敢再和儿子视频了,他现在懂事了,会说‘妈妈我想你了’,我怕我心软。”
图说:邢娜受访者供图
成为大演员
年,邢娜来到上海淮剧团工作,正值都市新淮剧的大旗正式举起。作为刚刚踏进淮剧大门的青年演员,她梦想着参与都市新淮剧的实践。年她排演了小戏《鸣凤之死》,也因此认识了著名编剧、都市新淮剧的推动者罗怀臻。每次碰到罗怀臻,邢娜都要“发发嗲”,请罗老师帮她写部戏。“那时候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罗老师总是跟我说,还要磨炼,还要积累”,邢娜说,“没想到这一等就是20多年”。
去年底,团长龚孝雄找到邢娜,让她担纲《寒梅》的领衔主演,编剧正是罗怀臻。她惊喜到完全不记得团长后来说了什么,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时,眼泪夺眶而出。经历过事业的低谷和生活的历练,她知道这次的机会来之不易,必须好好把握,才能对得起帮助过她的人,和再艰难也没有放弃的自己。
图说:《寒梅》剧照官方图
她仔细研读了《寒梅》的剧本,罗怀臻将笔墨对准了最基本的人性,有着极强的戏剧张力,但同时也对表演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每一场戏都要投入强烈的情感,每天排练结束都是筋疲力竭。排练时,罗怀臻语重心长地对邢娜说,不能像以前那样演戏,拼命唱、拼命演,要学会控制舞台,这是成为一名大演员的必经之路。即使是擅演悲剧的淮剧,也不可用力过猛,几句话,点醒了邢娜,让她在这部戏里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收获。
邢娜时常在想,自己这一代80后淮剧演员应该为淮剧做些什么?能否在都市新淮剧上呈现出自己的时代特色?她一直在跟自己较劲,为的就是观众看完后留下一句:淮剧还是好看的,上海还是不能缺了淮剧啊!要么就是:这部戏为我们上海争光了!邢娜的心底有个声音:“我一定要大家认可淮剧,认可我。”
戏一天天慢慢成形,邢娜也逐渐与寒梅融为一体。戏里的寒梅有一段念白:“追求理想的父母没有错,等他长大了,会为有这样的父母感到荣耀。”这一刻,舞台上站着的既是寒梅,也是邢娜。愿无岁月可回头,且以深情,与淮剧共白首。(新民晚报记者赵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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