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众剧场正厅墙面上的脸谱
与现代高端、豪华的万达、卢米埃、小马等电影院相比,淮安城的那些老剧院就像在一旁默默数着心事不招人待见的灰姑娘。
年轻的人们却不知,在上一辈人的心中,人民剧场、清江影都、淮海影剧院的光辉无人能比。老剧院虽如演员,扮演完自己的角色后匆匆离去,但韵味犹存。
余光追溯
几年前,我走访了淮安市区那些曾经繁华的老剧院,在现在、过往与曾经中来回穿梭,眼前闪过一家家剧院的兴起、辉煌与落败。
据住在东大街附近的人回忆,人民剧场和大众剧场以戏曲为主,有时候也放电影;清江、淮海、工人、和平、立体、延安是当时六大主要的电影院;此外,一些工厂、单位的大礼堂也演戏、放电影,如军分区、农垦、清拖、淮拖、淮州、淮师的礼堂;轴承厂、车辆厂、纱厂、织布厂、齿轮厂也都有过厂办影院。现在这些大多不复存在,只剩下记忆了。
我后来到了位于北门桥西北角、漕运西路上的人民剧场旧址,剧场已经被拆,只剩一堆废墟。一位老人落寞地站在瓦砾上,几个中年人正在清理废墟上的砖头,挖掘机轰隆的声音应和着这个时代的节奏。
如果不听老人讲述,难以知道人民剧场曾经的车水马龙、人头攒动。说不定这些砖瓦将来成为文物,毕竟这是一栋上世纪50年的建筑。
相比之下,仍在演出的大众剧场显得有些生机,虽然湮没在都天庙的一幢幢老房子中。如果不特意寻找,在老巷子里偶遇这样一间剧场,心中会有更多惊喜。
大众剧场外墙朴拙、简陋,剧场正厅墙面有个大脸谱,剧场内的座椅已经掉了板面,就像年老者豁了的牙,黄土砌成的墙面落了一层黑色的灰,但难掩剧场昔日的热闹。
演出的后台同样简陋,演员们正在卸妆、换衣服或者休息,他们鲜艳的戏服与精致的妆容仍然夺目、震慑着当代。
剧场内,一个跟着爹爹看戏的八岁小姑娘,像是一颗嫩秧秧的小苗,场内场外来回跑,有一搭没一搭的看戏。剧场内的老人说,每天下午四点半,花上5元钱,便可打发一个下午的时间。
在和平路老坝口小学西面,我找到了和平歌舞厅,这里原来叫和平电影院,再向前推,就叫胜利戏院了。“和平歌舞厅”鎏金字中少了一个“平”字,闭着眼睛都能摸到这里的老顾客们并不在意这个。
走进和平歌舞厅,有穿越至喇叭裤、迪斯科与爆炸头流行的八九十年代的错觉,看见从舞厅内走出当代装扮的人群,才知道的确是年。
这里像是现代城市中特意开辟出来的地方,用来保存过去的记忆。
流金岁月
老戏院、老剧场是出生于四五十年代的人最钟情的地方。
淮安市历史文化研究会会员、市政协文史委文史委员何永年是清江浦往事的追寻者,他对人民剧场、大众剧场的感情全都融入进了《唱不尽戏曲人生,演不完悲欢离合———记市区大众剧场》、《人民剧场的变迁》等文章中。
他在文章中介绍说:“我家离民众戏院(人民剧场的前身)不远,儿时常随家长去看戏,记得有一次我居然站到戏台后幕布中间看,看武打戏入了神,也没有任何人撵我。剧场内叫卖声,观众嗑瓜子声,呼朋唤友声混杂,烟雾缭绕,果壳香烟头遍地。”
人民剧场接待的剧团有上千团次,演出京剧、越剧、淮海剧、淮剧、吕剧等近30个剧种,当年,以俞新萍为团长的越剧团从常州来到清江市,在人民剧场首场演出越剧百年来的传统剧目《梁山伯与祝英台》,曾轰动了全市。
在都天庙的老巷内,我又遇到一位从上海返乡探亲的老人,他在大众剧场的门外站了一会儿,最后寻着戏声与锣鼓声进入了剧场,这里正上演着经典淮剧《张巧娇》。
“没变,没变,都没变,还是老样子。”这位周姓老人年离开淮安去上海,在他的记忆中,大众剧场的所在地原来是广荫庵,上世纪50年代这里改成了剧场。他在大众剧场看过淮剧团的《孟丽君脱靴》、宋长荣的京剧《红娘》、俞新萍的越剧《柳毅传书》,还有歌剧《刘胡兰》、《杜十娘》、《江姐》等。“买票的洞口已经被堵住了,当时在这排队打票跟等候退票的人排成一条长龙。”老人说。
九十年代以后,戏曲渐渐不景气,剧场也日渐衰落。
人民剧场后开设过小卖部,又改为舞厅,支撑了大半个世纪后终于在年落幕。而每天仍有演出的大众剧场,由上世纪风华绝代的女子变成了现在年老色衰的妇人,但在缭绕婉转的尾音与水秀长摆中或可寻犹存的风韵。
安放着青春与童年
与人民剧场与大众剧场抢夺客源的除了电视、流行歌舞外,大大小小的电影院虏获了一批年轻人与儿童的心。
上世纪的影剧院、电影院兼具表演节目与放映电影的功能,淮安城那些传统影剧院安放着几代人的青春与童年。
“建于50年代末的工人文化宫当年相当热闹,有篮球场、电影院,还有歌舞厅。”住在都天庙内的宋景文老人还记得工人影院是淮安最早将座椅更换成沙发座椅的影院。当时最时尚、最潮流元素都集结在电影院,摩登的年轻人对新电影的追求就像现在的科技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