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在的位置: 淮剧 >> 淮剧推荐 >> 张永祎家乡的淮剧

张永祎家乡的淮剧

北京皮肤科医院哪里好 http://pf.39.net/bdfyy/bjzkbdfyy/index.html

家乡有位高中同学有事来宁,我们几个在南京的同学相约聚了一下。虽然同在南京,但真要见面,好像也不是那么容易,所以有这样的机会,大家都很开心,吃饭倒是次要,聊天最为重要。所谈内容海阔天空,随心所欲,但基本的范围,还是定格在校园生活。有些故事老生常谈,早就耳熟能详,甚至可以倒背如流,但没话说时,再听听也无妨,我们不怕重复,但对于那些不为人知的趣事,却更加饶有兴趣。我提到了淮剧,大家针对这个话题,立刻撒开了大网,各有体会,各抒己见。淮剧对于我们这一代人来说,好像是一件很有年代感的事情,不管你曾经有没有兴趣,毕竟生于斯,长于斯,总会有进出过这样的画面情景,就必然会粘连着岁月的记忆和难舍的情丝。从这个意义上来讲,淮剧确实是可以用来怀念时光的。

淮剧是一种古老的地方戏曲剧种,发源于今淮安市以及盐城市的里下河一带。早年苏北的灯会、庙会和神会活动比较活跃,也非常热闹,为了达到人神共喜、娱乐大众、教化民众的目的,间或也会出现由僮子妆扮人物、演唱故事之类的形式,以后经过香火戏、田哥、江淮小戏等阶段的不断锤炼,逐步形成了情节化、特色化和系统化的固定形态,现代意义上的淮剧也就呼之而出。淮剧来自于土生土长,喜欢它的也都是乡里乡亲,因此在演唱风格上紧贴实际,就有了所谓“西路淮剧”和“东路淮剧”之分。西路淮剧主要在淮安和宝应地区,唱法以“老淮调"为主调,表演略显生硬;东路淮剧主要在盐阜地区,唱法以“自由调”为主调,表演灵活。

淮剧语言是以今江淮官话的方言为基调,并兼顾附近的淮安、盐阜等地方言而戏曲化的一种舞台语言。当时我就不太明白,为什么不是淮安话或盐城话?哪怕就是到县级层面,也可以用滨海活或阜宁话,为什么偏偏要说建湖话、唱建湖腔?这是因为江淮方言区,属北方语系,又受到吴语影响,无卷舌音,建湖一带的语音应该说比较纯正,四声分明,尖、团字清楚,作为淮剧的念白来说,具有较好的稳定性和晓畅性,也便于大家理解。于是,在年淮剧艺术考定委员会正式界定淮剧语言以建湖方言语音为基调,同时适当吸收周围地区具有普遍意义的个别字音加以丰富。既然建湖方言能够捷足先登,为什么当时不叫“建湖剧”,还非要叫淮剧呢?这是因为淮剧在苏北流行的范围比较广泛,一个“建湖剧”确实难以涵盖,名不副实。淮剧在入沪后曾经有过“江北戏”、“江淮戏”等称谓,但到年,以何叫天、筱文艳为正、副团长的联谊剧团和以马麟童为团长的麟童剧团合并,重新成立了淮光淮剧团,众称纷纭最终尘埃落定,年被国家正式定名为“淮剧”。

筱文艳作为“淮剧皇后”早在上海就家喻户晓,她与何叫天年在上海高升大戏院演出的《七世姻缘》,不仅奠定了“筱派旦腔”的坚实基础,还拓展了淮剧唱腔的空间,更提升了演唱的表现力。气质精华全在起承转合之中,一开口便唱红了整个江湖。对于这样的淮剧偶像,人们心仪已久。听说她来滨海来演出,人们奔走相告,争先恐后,一票难求。幸亏父亲在宣传部门工作,搞到了两张票,自己没舍得看,让我和邻居去了,希望我们能够因此长长见识。记得筱文艳扮相俊俏,戏妆浓抹,一举手,一投足,廖廖几句,就把整个剧场唱得发热滚烫,众多拥趸情不自禁地随声附和,一条龙,一条声,掌声如惊雷滚过,喊声像海啸涌来,满堂喝彩,此起彼伏,但热闹过后,我对此就兴趣索然,只感到两只眼皮在一个劲地打架,稍有宁静空隙,便酣然入睡,争分夺秒,管你如痴如醉,管他山呼海啸,在我这儿都全部关闭,置若罔闻,演出结束时还是邻居推了几次才醒,回家后父亲提问,一问三不知,他说我错失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后来自己也十分后悔。但那时自己毕竟还小,不知道淮剧已是融化在我们血肉中的原始密码;筱文艳的如何如何,还是后来听父亲说的。

当年滨海淮剧团也有几个名角,最著名就是裔小萍,后来她被调到省淮剧团,现在苏沪两地有众多“粉丝”,被人称为“苏北筱文艳”。她的代表剧目很多,但当年在滨海唱得最响亮、最红火、最经典的就是《秦香莲》。我们知道,淮剧唱腔因表现内容不同、状态不同、心理不同,会采用不同的曲牌,诸如《叶子调》《穿十字》《南昌调》《下河调》《淮悲调》《大悲调》等。裔小萍非常擅用大悲调,缠绵悱恻,悲痛欲绝,面对陈世美的忘恩负义,面对自己的人生劫难,她满心悲凉,那道被生生割开的伤口,就好像在不停地流血,字字血,句句泪,在哀婉的控诉中充满着情感的能量和力量,整个唱腔细致入微,感人肺腑,声声入耳,调调生情。秋风起,谁在叹息;眉目里,悲恨交集。没有秦香莲哪有陈世美,没有陈世美哪有秦香莲。就是这么一段深藏在淮剧岁月中的凄婉故事,却在我们的心头烙下了深深印记。

记得滨海淮剧团最早的驻足地,是在滨海教师进修学校。这个校园跟滨海县中学是紧隔壁邻居,大门朝北,门楼巍峨,也是两面喇叭形的围墙支撑着,延伸到两边的末端就是校河。当年我们经常骑着大杠自行车到里面去玩。进入校门后,整个院子就一目了然,一条大路贯穿南北,大路的两旁,一边是教室,一边是淮剧团,当年淮剧子弟们主要练功的地方,就在滨师的大礼堂,我自己也没去看过,这也是听同学说的,他们记得当年的情景,但我在滨海剧场里,曾看过演员们的练功,他们鱼贯而入,在翻跟头的时候,有位老师站在边上,用手臂垫个腰、撑把力,他们就能顺利地完成动作。尽管一个个跳得很高,英俊潇洒,青春洋溢,但“台上十分钟,台下十年功”可见一斑,来之不易。

当年我们家住商业职工宿舍,紧隔别有个邻居叫高学林,是我们叔叔辈。那时他风华正茂,年轻帅气,在县食品公司从事会计工作,但对淮剧非常迷恋,陷得很深,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超级票友。在那些流水般平常的日子里,他把内心的浪漫全部放在自己喜欢的这件事上,自得其乐,也熠熠生辉。每天下班,他从渔市巷到大堰再到自己的宿舍,一路亮嗓,一路淮剧,有声有韵,有腔有调,有高有低,有板有眼,有滋有味。特别是在晚上,人很少,夜很轻,声很重,传得很远,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每每他到大堰的时候,我们就知道他回来了,那蜿蜒而来的唱腔早就穿透耳膜,常常是这段刚结束,下段又接上来,几乎绵绵不断,层出不穷,不知道他肚里究竟有多少“存货”,反正每天都不带重样的。只可惜当年对淮剧还比较蒙圈,也只是听听而已,没往心里去,后来他搬家了,这才幡然醒悟,一旦听不到了,反而又有点不习惯了。这么多年没见,但往事并不如烟,不知他老人家还是否一如既往地生活在淮剧里。

二十年多前,滨海淮剧团排了一部现代淮剧叫《三秀才》,到南京来参加全省汇演,我的朋友当年在文化局工作,也随团来宁,邀我去看戏。当时朋友就坐在边上,给我介绍了该剧的写作背景和创作动机,清楚地记得他说要能够真正欣赏这类淮剧,就必须做到得神、得趣、得味,但前提是要具备相应的审美素质。只见他兴致盎然,津津有味,但好像影响到别人看戏了,在人家的干预下,他只好悄悄地告诉我,在我们的家乡,淮剧就是一种惊心动魄的存在,许多人为此飞蛾扑火,勇往直前,“让我身心如此癫狂,任凭天涯海角,任凭天马行空,此生为你守候”。

《三秀才》反映的是一个乡里供销社的文书“三秀才”,被工友推选为“民办经理”,在他的带领下,大家团结一致,重整旗鼓,想方设法,再创辉煌。情节并不复杂,但演出效果异常火爆,人物栩栩如生,对话妙趣横生,唱腔虎啸风生,造型刚柔相生。我的大学同学正好在报社负责文体部,还专门为他们在报纸上配发的剧照。那次没能与主创人员多聊聊,但后来知道该剧获奖多次、多项获奖,据说该剧是在剧团经费极其困难的情况下排练成型的,许多演员都临时召集起来的,没想到置之死地而后生,居然一炮打响,不同凡响。

前不久,滨海县淮剧团又来宁参加汇演,这次演出的剧名叫《首乌花开》。大家知道,何首乌是我们家乡的特产,乡土气息,与生俱来。朋友专门送来几张票给,正好报社也邀我作为闪评作者。所谓闪评,就是要求在演出结束后马上出稿,有话则长,无话则短,但必须是真切体验,真实感觉。以前也多次写过剧评,但都是看完之后,正襟危坐,聚精会神,在电脑上进行精雕细刻,时间也比较充裕,文章也能精益求精。但这次需要打破常规,边看边想,边想边写,要把熟悉剧情与审美评判融为一体。

那天江苏大剧院里,人满为患,济济一堂,本以为人不会很多,毕竟受众群体主要在苏北,没想到许多观众兴高采烈,早早地就进场了,更没想到的是,一个何首乌的小切口,居然拉开了一场扶贫攻坚的大舞台。开幕不久,我很快就入戏了,不知在那个环节上,自动按下了快捷健,触发了思风涌动,在手机上迅速地写了起来,一个“赶”字把所有事先赶不上的担心一扫而空,压力和动在这里直接划上等号,思维加速,快档超车,居然也写得非常顺意顺手,一气呵成,总共写了两千多字,第一时间就发表在了“交汇点”上,题目叫《婉转乡音中的乡情审美》。因此,这种闪评对我来说,与其说是在急切写作,不如说是在乡情的氛围中尽情徜徉。应该说,全剧不负时代的召唤和审美的期待,主题深刻,情节生动,结构精巧,细节感人,现代剧能够写到这个份上,具有很高的水准。只是现场主要赶着时间写出来的,有些地方还比较原则,没能登堂入室,条分缕析,回头看看,就难免挂一漏万,未能尽兴,事后自己对该剧又进行认真的思考,从内容到形式进行了全面梳理,又写了一篇长文发表在《滨海日报》上。

我发觉,经过几次与淮剧零距离的接触,自己不仅上心了,而且用情了,也好像已经悄悄地喜欢上它了,也更懂它了!

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合集#个上一篇下一篇

转载请注明:http://www.aierlanlan.com/cyrz/198.html